第(3/3)页

    “不用找了，大叔，过节呢，您还是早点回家团圆吧！毕竟一年只有一个中秋节，也祝你愉快！”小月声音柔柔的好听。

    司机老哥眨眨眼睛望着小月，感动地说：“小姑娘，真有意思！算了，今天反正是过节，我请客了，祝你们节日快乐！还有你，小伙子，别跟呆头鸡一样窝那，对人家好点，这么好的女孩子，知道吗？”说着，一把把钱塞给小月，还狠狠瞪我一眼。

    我大感无奈。下了车，目送着司机扬长而去，小月看了看我，有点忍俊不禁。我恍然，难道小月有意这样做？那她太有心机了，我不得不承认，小月是我看不透的人。

    “走吧，一休！”小月催促说。

    “呃？来医院做什么？”我狐疑地问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看朋友了，她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，又生病了。今天是中秋节，别人可以和朋友家人一起过，她却只能遥对冷月独哀伤了，你觉得我们是否该陪陪她呢，寂寞的人？”小月的语气越发的深沉，而且字字玑珠，令我更加狐疑。

    “哦，好的。”

    小月轻轻点点头，领先带路，我跟在后面，这家医院是市区最好的一所，住院费很贵。那年浩生病住了几天，花了很多钱。不过这里无论环境还是医疗条件，绝对是其它医院所望尘莫及的。

    做了登记，我和小月乘电梯上了十二层，小月领路，左转右转，在1244房间前停下。她轻轻推开门，往里望了一眼，对我低语：“进来啊，一休，怔在那里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哦！”我应了一声，放轻脚步走到小月身边。

    小月朝里面努努嘴，我会意望去，霎时，一阵的眩晕，感觉身上的血液全部冲到脑中，片刻又全部流走，一滴不剩。呼吸变得异常艰难。我完全明白自己的各种反应，却又无力控制。

    病床上的女孩长发披散在枕间，与雪白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，显然病了一段时间了，又因为极少进食的缘故，线条柔美自然的下颌愈发地瘦削。

    “惜昔……”我情难自禁地低呼。

    “哎！”小月在我耳边轻叹一声，说，“原本我觉得你和纪姐姐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，你也只是在公司见过她一次，又怎么会有关系呢？可看你的脸色什么都清楚了，原来一休也会有这样的表情，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淡定呢！”

    “小月，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来，你和她不单单是认识，那天纪姐姐从日本回来，第二天就生病了，高烧不退。今早才好点。把我们姜总差点担心死了，他一直陪着纪姐姐好多天，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会议。直到早上她退烧了，姜总才赶回公司。可是又不能休息，立刻要去纽约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，最近可是把他累垮了！”小月深望我一眼，又说，“老板走时，叮嘱我好好照顾纪姐姐，下午在睡梦中，她突然喊一休，喊了好几声，还留了好多泪。还说你为何嫌弃惜昔，呓语了好一阵子，才又睡沉。其余的事情，你该明白的！”

    望着床上的惜昔，我心里一阵酸楚。即使是在病中，她仍是那么宁静温暖。

    为何？

    惜昔你为何对我这一介凡夫如此挂怀，仅因为我救过你？还是你真的如此笃信缘分？我不知道！你对我难道不止于好奇心吗？还是说你也爱上了一休那个笨蛋。

    “小月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为浩！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，我喜欢他，愿意做一切让他高兴的事。也为惜昔姐，她那么矜贵，却没有一点架子，对任何人都那样真诚，没有一点心机，要不是姜总，在公司里面肯定很多人追求她的！我要是男孩子早就爱上她了！”小月洒脱地说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，小月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这么说，一休！我喜欢你，你是很特别的人，若不是浩先出现，我爱上你是很自然的事情，呵呵……对了，我有事要先走，纪姐姐麻烦你照顾一下。今天可是中秋，他一会大概会醒的，你可不许让她再伤心哦！这件事我不会向别人提起的！”小月对我眨眨眼睛，随后悄悄退到门外，把门带上。

    我心中感恩，小月今晚做了这么多事，为人为己，难道这又是命运在施展他魔术般的技艺？他操纵着每一个细节，那手段竟是这样大巧若拙，让人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我摇摇头，收拾心情，轻轻走到床边，仔细地审视着她。

    惜昔的刘海温顺地贴在额前的两侧，露出她温暖的容貌，尽管苍白，可仍然生机盎然。浓密的睫毛就那样静静地伏着，秀挺精致的鼻子显出她的矜贵。大概是久未进水的缘故，惜昔嘴唇有些干裂。我暗自感叹，也只有在你生病的时候，我才能这样安然地看着你，惜昔！

    倒了一杯水，放在床头精致的小桌上。我轻轻坐在床边，拢住她的手。原来惜昔的手指这样纤细，修长。手腕上犹有针孔扎过的痕迹。盯着那红色的斑点，我心中绞痛。

    惜昔，你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吗？就因为我那晚的决绝，你竟忧伤至此？惜昔，一休哪有资格嫌弃你？你比他不知辉煌多少倍，他只是被你的光芒和热度所伤，不敢陪你玩爱情这种游戏而已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时，月上中天，寂空中一盏明月朗照万里，娴静深邃。人世间的灯火辉煌比起她来说，又算得上什么？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――

    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时。

    情人怨遥夜，竟夕起相思。

    灭烛怜光满，披衣觉露滋。

    不堪盈手赠，还寝梦佳期。

    也许是我的声音吵醒了惜昔，只觉得她的手指微微一动，我的心脏也跳乱了节奏。

    　　


    第(3/3)页